忽然,一阵南风吹过,只看见一片金色的海,泛起着微波,颇有点“铺天盖地”的气势,瞬间吞噬了田间的人影。隐约看见在田间泥泞的小路上,一位妇女提着一个篮子来给田间劳作的丈夫送饭菜来吃,身旁一位瘦削的孩子紧紧地跟着他的母亲,手中提着用壶装的饮料。顺着他们炙热的目光的方向看去,只见一个男人正在南冈辛辛苦苦的割麦。泥土滚烫地烘着双脚,像火一样的烈日烘烤着脊背。明明已经累得精疲力竭却还不觉得炎热,只为珍惜夏天白昼的时间长,可以多收割一点麦子。
又看见了一位贫村妇,手中抱着孩子走到田垅旁,那孩子完全没有正常婴儿应有的白皙,可爱,却瘦的只剩下皮包骨头,一双水灵的大眼睛深凹进脸颊,有一种说不出的愁苦。那位黑瘦的农妇右手拾着遗落的麦粒,左手悬挂着一个破筐,弯下腰来捡拾路边的麦粒,哀怨的眼神中浓郁的无可奈何不言而喻。“这位大哥,因为缴纳租税田地早就已经卖光了,只好拾这麦穗来填饱肚子。哎,这世道让人怎么活啊。”在割麦人关切的询问下,贫妇叹答道。她很努力地想挤出一个微笑,但是一丝愁苦却油然而生。“是啊……”割麦人凝神沉思了一会儿之后,长长地叹息了一声。
农民这么辛辛苦苦的劳作最后却只能落到拾麦穗的下场,而今我有什么功德,竟然不用从事种田和植桑,做官的吏禄三百石,到了年底尚且有余粮,这可真是令人羞愧难当啊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