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I】
夜凉如水,关掉电脑淹没这个房间最后一道光线后,我小心翼翼回到自己的床上。
掏出烂掉一边的耳机,匆匆忙忙塞到左耳,右耳在左耳叮咚叮咚的声调里恬静缄默。后来右耳也变得聒噪,不同步的旋律让人心生疑惑,于是摘下耳机,才发现窗外下起了雨。
我慢慢地,慢慢地把枕头掂高些,关掉音乐,房间的每个罅隙须臾间溢满充沛的雨声。虽然只是淅沥沥的,无芭蕉,雨打窗台仿如有鲍家街43号里流泻出不安分的音符。
窗是靠近床的,稍微一抬头,就可以看见雨水蜿蜒延玻璃流下,真像一张哭着孩子的丑丑的脸。
其实一点也不喜欢雨,如果不是这样的光景,站在街角,或无奈撑伞踩着单车穿行,那个时候对雨只是赤**的厌烦。湿漉漉的感觉以及风夹雨蹂躏头发的遭遇让“雨”成为狼狈的代名词。
眼下的光景也谈不上喜欢,喧嚣的世界,连夜也不放过对安静的侵蚀。相对湿漉漉的雨,另一个让人讨厌的是寒冷,一个冬天微凉的双手蜷缩在被窝,一宿无暖,早晨起床它们依旧冰凉。
【II】
冷雨,寒风,这些都让我想起了曾经。
好久以前,我戴着红领巾的时候,每天的交通工具就是十一号车。对,十一号车就是一双脚,我的一双脚印章般盖在大地,抬起,再盖。重复的动作里就从家里走到学校。
几公里的路程碰上寒萧的风,让学校和家的距离绵远得仿若穿越几个光年,我只能走得慢吞吞的,害怕快一点,冷冽的风会撕裂通红的耳朵。
记得那时候的上学路上的河边种满不知名的阔叶树,像一条绿色的丝带,从这头延伸到桥头。河边是传统市场,一个河边市场就是大大小小的摊位凑合成。有乡下来的老伯伯摆着零星的蔬菜,品种不多,却很新鲜。油茶大概0.3元一斤,比起现在3元一斤的价钱……那时候的我,压根没想到以后会有十倍的差距吧。
河边,传统市场,树,这些不是重点。
重点是从我在这头走到桥头时,天色由黛蓝变乳白再刺眼。而河边,传统市场,树,会慢慢露出清晰的轮廓,人流由稀落变得拥挤,无人问津的摊位也慢慢扬起讨价还价的声响。
这些细琐的敝帚自珍的东西,陪我从夏演绎到冬,所以对于很恶劣的天气和狂阙的风,不那么的敏感。只要想想那么多人一起,就很安全。至少比起现在一个人的旅程要琳琅得多。
小学时一路上充沛的雨泪,和冬季特有的冷傲,寒水,瑟风,这些都给予足够的记忆。上了高中以后,河边开始修建商业区,被迫改道走单调乏味的小路,用来杜撰的桥段都没有。每日在平坦的小道里穿梭,度过我的春与夏,秋与冬,失去了小学步履艰难后,高中的记忆只留下一个模糊的剪影。而可爱的交错着我所有童年记忆的河边,已经变得面目全非,那些艰难前行的日子只能酣睡在记忆的长河。
时间的浪呼啸而过,留下干涸的河床。五年六年的时光,可以让泥泞变成沥青,可以让碉楼变成建筑群,可以让河边变成策划商业区。
我们总是跟不上变化的速度了。
【III】
寂地在《Myway》里画了一个魔法师,终其一生寻找幸福的路,魔法师说幸福如履薄冰。
忽然想起刘若英的《幸福的路》。
我在我路上只是看见了这个世界演变的速度。
至于幸福不幸福,那是一种尺度。